强如莫里斯这般的半神,从大陆最北端到达中部的特兰多瓦也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保持自身隐蔽状态的同时不断地借助各个中心城市稳定的传送阵和边境驿站的劣种翼龙不分昼夜地赶路,才终于到达了这片即将入冬的区域。
“到处都是萧瑟的景象,那片被冰封起来的针叶林在何处?若是入冬了可就不好找了。”
孤身一人降临在此处,停滞在高空中,莫里斯向这片丘陵地带四处张望着,同时那个身形又强烈地主张着他身为半神的强势身份,从来没有蝼蚁敢在半神的面前飞行,那即便是熟练的魔术师也一样。
难道是我找错位置了吗?不过依据报告来说应该是在这附近的某处。
这样想着,他突然发现某片开阔地上一行人正在前进中,便降下高度尾随在后。
这伙人有四五十名之众,各人的穿着都精致考究,他立刻从中发现了异常。昂贵而又高效的抗魔学士长袍,繁复华丽的纹理,再加上肩上绣着那个徽标——怀抱双耳银水壶的圣女,毫无疑问是全大陆最为精英的雷芙娜魔术学院派遣的考察队。
“应该快要到达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地。”
“如果能达到永冻状态的话,就很有研究价值了,必须得敲下一些样品回去分析呢。”
“可能性不高吧,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附近的魔兽变异导致的。”
“说是魔兽做的也太夸张了吧,哪里的魔兽能产生这么大范围的冰冻啊!而且你再看看这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考察队继续前进着,丝毫没有发现隐藏在他们后方的人,而对方却已经锁定了他们的目标。
在地图标记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到达了那片冰封的针叶林,一番惊讶之后,便展开了采样行动。
不愧是雷芙娜学院,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便派遣了考察队,想要获取新研究素材的心情真是急切呢,虽说学院本身离特兰多瓦并不远,但是光靠蝼蚁的速度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令人佩服,不过,你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吧。
莫里斯一边感谢着他们的引路,一边悠闲地降落下来,稳稳地出现在这群学徒的中央。
“喂,那里······怎么突然出现一个人啊!”
埋头工作的魔术师们并不能发现半神的隐藏,只有在他们自愿现身的时候才突然有人偶然发现。
来者身材健硕,是个顶着一头棕色短发的中年大叔,还留着络腮胡,长着一张古板却帅气的脸,再带上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透出沧桑与决意。两手全空,就这么简单地站着人群的中心。
“喂,那边的人,你是······”魔术师团队中负责背行李的无知者刚上前一步,便被同行的领头者拉了回来。
“对方来者不善,准备紧急对策!”
所有的人都拿出了魔导器,也有咒术在吟唱的准备阶段,聚能的光芒在数支魔杖上涌现。
“如果没有与我们敌对的打算,请您立刻离开这里,您这样的人应该知道与雷芙娜魔术学院敌对的后果。”
“这是在威胁我吗?”
无形的压力在四周弥散开来,一名魔术师竟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魔杖,未完成蓄能的冲击波就这样发射出去。
眼看着冲击波向自己逼近,莫里斯只单手便将它接住,一股黄金色的波动从他的掌心涌现,笼罩着冲击波并将它完全地吸收掉了。
“有些事情,不能轻易地让别人知道,如果在场的各位能够离开这里,我不会追究下去。”
“你难道知道这个现象的成因吗?”
“喂喂,可是我们先到的,这些素材的研究权不是你说了算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如果一定要我们离开的话,请详细地说明情况,让我们知道原因,毕竟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提取研究样本,不能无功而返。”领头者上前一步,他按着蓄势待发的魔导具,冷静地提出交涉。
“无可奉告,希望你们立即离开这里。”
“那就准备武力交涉吧,全员维持包围阵型,准备第一轮攻击。”
“愚蠢的决定,会葬送一个团队的性命。”
莫里斯无奈地摇着头。
虚无中泛起了涟漪,他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他的魔术在准备阶段,攻击!”
作为考察队的魔术师最简便也是最高效的退敌技能冲击波,只要掌握好释放时机就能有力地击倒对手,此时经数十名熟练的魔术师之手一齐向着阵型的中心喷涌而出,一时携带着元素耀光的弹幕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就在即将命中的那一瞬间,另一阵澎湃的冲击从中心爆炸,几乎在他们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就迫近他们身前。
无尽的声压席卷了附近四十米内的区域,不仅将被冰冻的地表植物清除,也让平整的地面产生了一个深坑,等待余波散尽,这一组考察队的身影已经完全湮灭了。
而此刻中央的莫里斯,穿上了自己的战甲,将他看不见是何表情的脸完全地遮盖住了。
并非是使用了任何魔术,而是作为半神的他将自己的战甲具现化对空间产生的挤压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产生的冲击,将这块区域化为虚无。人们称这种几乎只有半神能做到的技艺称作神威,根据使用者的不同神威也具有不同的形式,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神威是半神在开始认真战斗的标志,仅仅是从一般模式切换到战斗模式就会造成对环境的巨大压迫,在第一次的神威过后,他们的每一次有意的战斗动作肯定会造成神威以上的破坏力。而在平时,大多数半神都会选择封印战斗模式,一旦到了他们的程度,想要认真的战斗就会产生极大的消耗,凭借与一般人完全不同的身体构造,这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吧。
因为暴虐的神威,周围的树木被清理一空,视野瞬间开阔起来,然而在被清除的区域的边缘,他发现了另一个目标。
边角上嵌满一颗颗宝玉的红色长袍,戴着一顶尖帽,帽子的前端镶着一只诡异的竖立的眼睛,脸被遮脸布盖着,看不到他的真容。他的手中早已握着一块冰晶,正准备转身离开。
莫里斯立刻辨认出这是支配着整个北大陆的凰神教的红衣侍者服饰,在凰神教的高层,由他们礼装的尖帽上眼睛的数量便可以判断一个人在其中的地位。一只眼是红衣侍者,两只眼是司祭,有传言说凰神教内部有三眼的服饰存在,不过谁都没有实际看到过。
一般的红衣侍者虽说实力强劲,但说到底不过是司祭的下手,跟跑腿的无异,莫里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发生的事竟然会把他们吸引过来。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即使是两张被藏起来的脸,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对峙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瞬,在两人间的意念交锋却有数度,莫里斯直接冲上前去,拔剑便斩。只有到了司祭的地位,才会具有匹敌半神的实力,如果只是红衣侍者一人,他费些功夫便能将对方擒获。
红衣反应也极为迅捷,双掌向前凭空放出一只火雀,自身利用较大的反冲向后退去。不过这样的热度是不能对莫里斯的战甲造成损伤的,他一剑对半劈开火雀,斩开的火雀化作爆溅的火花弹射在他的战甲上,细密的纹理在黄金的战甲上浮现,闪烁着分散了火花的冲击。
破开火雀后,一息之间莫里斯的重剑就向着对方的位置六连斩,每一次斩击都向前踏出一步逼迫对方。
然而对方悬浮在空中,灵巧地辗转避开了所有的斩击,再次向前放出数只火雀,以不同的方向向莫里斯包拢飞来。
他不耐烦地再次向前踏出,一道水平的剑气横扫而出击散了所有的火雀。
“给我停下,交出你已经拿走的东西,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
然而对方却以默不作声回答他,再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经过短暂的试探,莫里斯已经大概了解了这名红衣侍者的战斗方式,丰富的战斗经验刺激着他的全身,告诉他现在正是出杀招一举定胜负的时候。
如果再拖延下去,可能会有其他的变故,不知为何这样的直觉愈发强烈起来。莫里斯再次仔细地确认了对方的位置,他一定已经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动作没有丝毫的混乱,反而比开始战斗时更加流畅。
莫里斯慢慢地走向对方,红衣也缓缓向后移动,试图保持两人的距离不变,但是在他的视野中莫里斯突然消失了,用消失来形容似乎不太妥当,对方的移动快得离谱,只能在原地留下残影,转瞬间就冲到了眼前。
携带着前所未有的威压的一剑如山崩般地压下,红衣侍者全身的宝玉发出了嗡鸣,似乎在宝玉中流动着的血液溢出,无数层淡血色的护罩撑开抵抗着大剑上附着的斗气,并不断地碎裂着,眼看就要砍穿了,他交叠双手,又有数只火雀从他的胸前迸发而出,一时间遮蔽了莫里斯的双眼。
并没有切实切开东西的感受,没有想到这些长袍上镶嵌的宝玉竟然有张开护盾的能力,不过在这次斩击中应该都已经破坏的差不多了吧,在火焰包围中,莫里斯准备着下一次的突击。
然而在遮人双眼的火焰中,一个诡异的漩涡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形成了。
双方数次的试探,不仅让莫里斯摸清了红衣侍者的实力,也让对方以数次失败的施法为代价蒙蔽了莫里斯,让他自认为这些火雀无法造成伤害。此时另一个人影从重重火焰中冲入,莫里斯尚未察觉便遭到刺伤,似乎有尖锐的物体突破盔甲刺入了自己的左臂。
立即向后退开,他立刻明白了对方麻痹自己的用意。一开始自己所面对的就不是一个人,不,也许只是一个人,但是另一个人在这紧要的关头利用这个障眼法巧妙地切入了战场。
火雾散去,两个人影显现,一个便是刚才的红衣侍者,另一个与他装束相似,却高他一头,尖帽上赫然镶着两只眼睛!
刚才的一击打在了要害上,战甲破开了一个圆形的空洞,伤到了筋骨,已经不能够再活动左臂了。但是仔细观察着新来的司祭,手上没有一件武器,他如何能够破开自己的战甲?
胜利的天平向对方倾斜了。受到突袭的自己实力大减,不知道能否同时力战两人。那名司祭似乎没有立刻开战的打算,他确认了红衣侍者已经采集完冰晶的样本后,便随意地一挥手,将红衣侍者的全身笼罩在一片火焰中,被灼烧的红衣侍者全然没有痛苦的感觉,就这样平静地站着任它烧着,最后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这诡异的情景看得莫里斯毛骨悚然,他似乎明白了对方出现的原因,司祭使用的这种魔法类似于空间跳跃,既能让他在火焰中出现在战场上,也能够让其他人传送到别的地方。
司祭似乎并没有继续争斗的打算,然而莫里斯却不得不冲向对方。一旦这块冰晶被凰神教的人获得,也许艾琳蒂娅的秘密就会暴露,他要抓住这个司祭,然后逼对方放弃。
虽然左臂报废,重剑用单手挥动杀伤力大减,难度提升了许多,但他必须这么做。
这次的对手不像刚才的那样四处躲闪,面对自己的突进,司祭毫无闪避的意愿,他仅用单手就摄住了竖劈下来的重剑,突然止住的竖劈产生的音爆削飞了司祭身后一片扇形的草地,而司祭本人却岿然不动。
这是由庞大的斗气在掌心凝成的冲击,就像刚才他用这招击穿莫里斯的战甲一样,这次也用它挡住了竖劈。
莫里斯心中大躁,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向自己袭来,如果再被击中,也许就要在此殒命了。收回了重剑立即转身一周利用旋转迅疾地横劈,将对方击开数米。容不得丝毫的喘息,再次向前冲去,双方数次交锋,来回格挡拉扯,均不能再伤对手分毫。
仅仅是依靠手中斗气形成的冲击,就已经挡住了自己全部的斩击,在受伤的状态下,他已经无力击败对手,只好迅速地拉开距离。
对方也不纠缠,趁着拉开距离的时间便利用秘术遁走了。
被击伤的莫里斯来到自由都市特兰多瓦寻求庇护,野外十分危险,一旦与凰神教交手,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聚集一批可怕的战力前来讨伐,打着凰神教的旗号几乎没有人能和他们正面抗衡。不过只要到了特兰多瓦境内,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他所熟知的这座城市的主人,不会放任凰神教和圣堂的爪牙在这里胡闹。
唯一不安的是,因为自由都市的主人不知道何时能够苏醒,现在城市的治安几乎依赖他的手下,如果凰神教强行闯入,也未能立即驱逐,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疗伤的地方。
平静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之书,即使突然翻过了一周,也很难令人察觉到。庭院与正门前的积雪,从最初的仅仅能在靴子边上留下雪渍,到现在已经整只脚都没入雪中的程度,不过也就是一周的时间。路易仍像往日一样将它们清扫到道路的一边,难得的放晴真希望能够坚持地久一些,不然在新年到来之前整个特兰多瓦都要被冰雪淹没了。
艾琳蒂娅自从接下演剧的要求之后每天都由马车送去排演,也许和那个剧团的孩子们一起活动能让她的表情更加丰富一些,因为是难得的放晴日,简妮也吵着要一起去,天刚亮时便出发了。就连不喜欢冬日的劳伦斯太太都出来散心。
劳伦斯太太总是令路易觉得古怪,明明是第一次的见面,却似乎很了解自己,就在这个诧异的点上不止一次他想要询问,但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也许要我们第三次感谢这个晴天的不期而至让他能在两个女孩不在的时候向她询问。
“其实我早先想说的,不过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什么呢?”
“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被你的父母带到这里来。”
现实从不告诉你别人会说什么,即使你用预想的问题去期许预想的答案,也总是会大吃一惊。劳伦斯太太那略显苍老的脸显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不记得了,也是很正常的。”
她尽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一个傲慢无礼的男子和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红发女子曾经在这里落脚,当时还捏着特兰多瓦三处矿产之二的劳伦斯一家提供了他们的住处,当然也包括了他们带来的孩子。他们带着未知的目的,不过据说与内城的主人有一些联系,总之要在此地短暂地停留。
她一直平缓地叙述着,直到此处。
“他们大概是属于习武的人,同那些冒险者有着一致的风格,那时我的孩子克林格,在外城做着青年守卫队里的工作,劳伦斯一直劝他回来准备继承家业,不过他从来都听不进去,这个工作似乎也不是他想要的,平时总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在你的父母到来之后完全变了,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同他们交谈之后变得越来越想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我们却有些安心起来,一直到了二十岁他才真正有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在申请了雷菲尔军官学校之后就只带着一只小皮箱子离开了这里。”
他一定就是在寝居的那张画像里的青年,路易想着。不过此时此刻,在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克林格的男人存在着,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现在仍然就读于军官学院或者在毕业后被哪里的皇室录用了吧。不过劳伦斯太太的表情明显指向了另一个可能性。
“起初,那些定时寄回的信件里有着一个活泼的年轻人,我们深深地为此感到快乐并且每天都祝福他,将他送往军官学院也许是我们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他并不适合家里的产业,让他自由地飞走才是最好的。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他庆幸去了雷菲尔。”
但是很遗憾的是,在他动身前往雷菲尔的第三年,定时联络中断了,劳伦斯一家再也没有收到克林格·劳伦斯的任何消息。作为代替的是雷菲尔军官学院对于这位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学生的家庭寄来了信件。
失踪,离奇的失踪,巨大的阴影一瞬间笼罩了这个家庭,至少路易听到此处已经开始惶恐。劳伦斯太太所说的“这是我们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在这句话的背面定然藏着另一句“也是最错误的选择”。
她并没有过于悲伤,正如同在刚听闻这个消息时没有过于惊慌一般。她似乎早已看到了结局,也并不会去无意识地埋怨。他的父母与这家人仅仅有着一面之缘,但是持有特殊力量的人与富有的平民家庭一旦接触立刻会掀起巨浪,这一次是冲击了一个年轻人的大脑,令他向往外界,兴许是向往力量,向往冒险。不管怎么去思考,都是间接地导致了他的失踪。然而劳伦斯太太,这个本应该有权利责备的人,却在路易再次出现的时候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帮助。
克林格走后不久劳伦斯家便闲了下来,多余的产业早已不再关注而转手给其他人,劳伦斯家到最后为止也将平凡地结束一生吧。
“克林格喜欢小孩子,你肯定不知道那时候你的模样有多讨他喜欢,如果你没有眼疾的话,应该能看到他高兴的样子。”
“眼疾?”
“是啊,你那时有严重的眼疾,你的父亲说从小你的眼睛就睁不开。不过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治好了吧。”
不经意间从劳伦斯太太口中说出的是,他从有记忆起就不曾听说过的荒谬之事。
从宅邸的大门走出,将铁门合上的时候,路易仍在思索着刚才那一席话,关于过去的记忆,始终十分暧昧,也许只是自己记错了也说不定,于是只好叹口气转过身,去剧团那里散散心吧。
就在他抛却杂念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身影。这身影映在路易的眼中,却显得十分高大。血色的长袍,其上雕着无法辨识的神秘符篆,那遮着面部的尖顶长帽上,赫然竖着,两只眼睛!
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就在他的身边走过。但此时路易全身一震,本能的恐惧袭来,这使得他整个人被钉在原地,不敢移动分寸。
这神秘人行走在厚厚地积雪上,却是踏雪无痕。直至他远去,路易才敢回头看他一眼,远去的背影,那层威压卸下后,却让人觉得,这个背影,莫名地充满迷茫与惆怅。那个身影,在劳伦斯家门前停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向那铁门内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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